热浪、森林火灾、害虫、疾病、杂草、洪水和干旱,这些都不是农民最为忧虑的事情。根据今年夏季早些时候在北卡罗来纳州举行的农业利益相关者研讨会,真正让农民失眠的,是劳动力问题。
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农业与资源经济系的助理教授、北卡罗来纳植物科学倡议的附属教员亚历杭德罗·古铁雷斯-李表示:“人们可能认为农民最关心的是害虫、杂草或天气问题,但实际上,最大的挑战可以通过机器人技术或移民政策来解决……这确实让人感到意外。”

机器人能够在高温和烟雾等恶劣条件下工作,并且可以延长工作时间。那么,是什么阻碍了农民更广泛地采用自动化技术呢?古铁雷斯-李最近在威斯康星州、明尼苏达州和华盛顿州的研究揭示了农业劳动力自动化及其相关成本的复杂性。
“与普遍看法相反,机械化或机器人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线性过程,它有其利弊,”古铁雷斯说道。
乳业之争:威斯康星州的机器人挤奶与新泽西和明尼苏达
乳制品行业面临劳动力问题。作为一个全年运作的行业,它不符合H-2A签证的资格,而H-2A签证是为获准在美国作为季节性农场劳工工作的临时外国工人而设的。然而,奶牛每天都需要挤奶,且通常一天要挤好几次。
为了应对劳动力短缺,中西部的乳制品行业在自动挤奶系统(AMS)上进行了大量投资,该系统利用机械臂和传感器将挤奶杯固定在奶牛的乳房上,实现“无手”挤奶。古铁雷斯-李和他的合作者最近对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的奶农进行了调查,以评估他们对这项技术的满意度。
研究显示,许多受访农民对挤奶技术表示满意,他们能够提高生产效率,减少雇佣人数,更有效地进行规划,让奶牛更加舒适,同时减轻了管理和留住劳动力的压力。
“在AMS实施之前,我们每年挤180头奶牛,所有劳动需要18个小时/天。所有工作都要自己完成,包括饲养、喂养、清理床垫、给小牛和小母牛挤奶等。实施AMS后,同样的工作只需12个小时,奶牛数量增加到80多头,牛奶产量也提高了十倍,”一位受访者写道。
另一位受访者表示:“对我们农场而言,要么卖掉奶牛,要么安装AMS。”
然而,安装AMS也存在明显的缺点。那些对AMS不满意的受访者提到,设备的维护和修理困难且费用高昂,因为设备经常在没有受过培训的人员在场的情况下发生故障。
一位农民回应道:“我们已经使用机器人9年了。虽然我们不能自己挤所有的奶牛(只有我和我丈夫),但每月的账单非常高。我们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有些问题确实让我们感到沮丧。”
尽管利益相关者研讨会显示,劳动力是大多数农民最关心的问题,但维持农场运营的成本紧随其后。虽然自动化可能会缓解劳动力问题,但它也需要巨额的财政投资。古铁雷斯-李还指出,商品价格、动物福利、可持续性和农场继承计划等其他因素也会影响决策过程。
苹果收获:华盛顿州的核心问题
苹果对华盛顿州的重要性就如同红薯对北卡罗来纳州的意义。这两个州的另一个共同点是:它们都是雇佣H-2A季节性农场工人的前五名州之一。
古铁雷斯-李最近在华盛顿州对苹果收割工进行了调查,这项研究即将发表在《农业与应用经济协会杂志》上。他帮助用西班牙语进行了一项调查,以更好地了解作为H-2A签证计划受益者的农场工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古铁雷斯-李表示,用西班牙语对农场工人进行调查并不常见。
调查结果显示,农场工人认为能够请假回家探望家人比其他任何福利都更为重要。令人惊讶的是,调查发现加班费被认为是最不重要的福利,而这正是华盛顿州最近对H-2A工人实施的一项政策。
古铁雷斯-李表示:“工人们认为,更多的法规在原则上有利于他们的经济利益,反而可能促使农民减少雇佣工人,并鼓励他们更多地投资于机械化和自动化,从而使工人的工作面临风险。”
这项研究不仅揭示了农场工人的偏好,还强调了善意政策可能带来的意外后果。虽然这些发现主要针对华盛顿的苹果种植者,但可以为政策的调整提供参考,以更好地满足所有农民和农场工人的需求。
劳动力的转变
古铁雷斯-李表示,在劳动力、成本和自动化交汇的领域进行变革是一场持久的战斗。要使技术变得足够便宜并被广泛采用,必须经过创造、改进和扩展,这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第一步是让农民更清楚哪些过程可以机械化,以及他们是否会发现投资自动化技术的价值。
“我们不能仅仅将农业劳动力短缺视为体力劳动的问题,”古铁雷斯-李说。“随着生产过程的机械化,这将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我们将需要其他类型的高技能工人。”
依赖人工智能的新技术正在产生大量的农场级数据。然而,如果农民没有足够的熟练劳动力来解读这些信息,并提出切实可行的改革建议以提高效率,这些信息可能并不会立即帮助农民。
与此同时,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是政策改革。古铁雷斯-李指出,在可预见的未来,移民仍将是农业劳动力的主要来源,因此优化H-2A计划等政策以满足农民和农场工人的需求至关重要。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农业与生命科学学院的新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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